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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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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秋念迷上了養蠶,段堯十分想不通,那種肉蟲子有什麽好養的,因為這件事,讓他們兩人產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矛盾,至少是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一個星期不說話!而這一切都要怪陳小竹。

那天,陳小竹來上學的時候,還帶了一個小盒子。下課鈴聲一響,陳小竹拿著小盒子迫不及待跑到秋念位子上。

小學裏雖然經常分班,好在他們三人一直在一起,而秋念和段堯因為個子差不多高,總是坐的不遠。

“秋念!你看我帶了什麽?”陳小竹捂著盒子,臉上藏不住欣喜的神情。

秋念好奇的湊過去,看了半天陳小竹也沒把盒子打開,便不屑道:“不就是個小盒子,有什麽好東西啊。”

“這你就不懂了!”看段堯也湊過來,陳小竹更加驕傲。把小盒子放在秋念的桌子上,慢慢打開,“看看!”

盒子裏有兩只身長為一厘米的白色肉蟲子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飛快地吃著葉子。

“蟲子?”秋念戳了下小蟲子,轉頭對段堯說,“段堯你看,這蟲子好小。”

段堯嘴角抽了一下:“念念你怎麽還摸啊,看起來好惡心。”

“哪裏惡心啊!這是蠶!多可愛的,他在吃桑葉!我告訴你們哦,這蠶長大了會結繭,然後變成飛蛾。”說著還把其中一條用手捏起來放在手上。

“餵,你別把它捏死了!”秋念小心地碰著另一只,把葉子放在蠶的嘴邊,蠶又開始吃起來。“陳小竹,你這蠶是從哪來的?給我一只好不好?”

“念念你要養???”段堯詫異道,養小兔子小狗什麽的好歹挺可愛,養個肉蟲子是怎麽回事!看到這種肉蟲子就全身發麻。

“挺好玩的,而且我還沒養過動物呢!段堯難道你不覺得有趣嗎?”秋念一臉期待看著段堯。

不過段堯還是很不給面子的反對了:“不覺得,這蟲子又不會叫,爬不見了都不知道,萬一踩死了,多惡心啊。”

“你踩它幹嘛啊,我們找個鞋盒,平時上學去的時候就把鞋盒蓋子蓋上,丟不了的,段堯我們一起養吧!”

“你自己養,別扯上我!”這是段堯少數幾次沒有站在秋念那邊,不跟他一起行動。

“陳小竹你從哪弄的蠶啊?”秋念不理段堯的反對,問陳小竹。

“我隔壁的哥哥給我的,其實學校外面就有賣的!”聽到上課鈴聲響,陳小竹說完這一句就拿著他的寶貝盒子回到位子上。

當天中午放學的時候,秋念拉著段堯,果然在校門口旁邊看到一堆學生擠成一個圈,圍住什麽似的。秋念擠進去,看見一個人擺了個籃子在面前,籃子裏全是大大小小的蠶,籃子旁邊還有幾把桑葉。

打探好價錢,秋念擠出人群,跑到段堯面前。

“段堯,那裏在賣蠶。”

“嗯,我們回家吧。”

“我想要!養蠶多有趣啊,把小蠶從小小的一只養成繭,再變成飛蛾。”

“我不覺得有趣,我看著那蟲子就發麻,你不走的話我先走了。”

本來秋念看段堯實在不喜歡,雖然非常不情願,但還是願意妥協,可看到段堯直接說要自己回家,心裏就開始賭氣。

“哼!你走唄!反正我也可以自己回家!”說完不理段堯自己又朝人群跑去。

段堯看了他一眼,還是邁著步子回家了。

秋念在人群中回過頭,看到段堯離開的背影,心裏的氣憤完全變成委屈,撅著嘴巴,從口袋裏掏出五毛錢,買了四條只有半厘米長的小蠶和一把桑葉。

回到家裏,找了一個小鞋盒,在盒底鋪上一層白紙,放了幾片桑葉進去,才把蠶放到桑葉上。

撐著腦袋看了一會,沒有人分享,養蠶的興趣突然沒了,想到今天段堯“毫不留情”地拒絕自己,又把自己“殘忍”地扔在校門口,讓自己一個人回家!這樣的行為簡直是慘無人道令人發指!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自己又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段堯居然這樣對待自己。

睡過午覺,看已經快到上學時間了,段堯還沒過來敲門叫自己。跑到陽臺上,路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小學生背著書包朝學校的方向走去。坐在客廳裏又等了一會,還是沒等到段堯,輕聲走到大門旁邊,聽樓道上的動靜,聽了兩分鐘還是沒動靜,按說這個時候段堯應該是要來叫他了。

就在秋念打算上樓去看看的時候,樓梯間終於傳來了腳步聲。秋念心中一喜,但他還沒有忘記段堯今天是怎麽對他的,打算一會一定不主動跟他說話,段堯跟他說話的時候也不能馬上回答,除非段堯跟他說三句話以上並向他道歉才行。

事情並不像秋念想象中的那樣,秋念在貓眼中的確看到段堯經過,可他根本沒有敲門的打算,直接下樓了。

秋念恨恨地從客廳裏拿起書包奪門而去。

本來兩人出門間隔時間不長,秋念由於心中不快步伐也不由地加快,沒過多久就追上先走的段堯。經過段堯身邊的時候重重“哼”了一聲,扭頭大步向前。

一下午,兩人都沒說一句話,秋念是在賭氣,而段堯是不想在養蠶這件事上妥協。

秋念本以為這件事持續不了一天,畢竟他們兩人就算產生口角,其中一個人總是能很快妥協,互相包容一下就過去了。對於秋念來說一天不跟段堯說話就渾身難受,沒想到這次居然整整一周都沒說話!

身邊少了段堯,秋念又開始找陳小竹,陳小竹和他可以有幼兒園那麽長時間的革命感情,加上兩人現在都在養蠶,話題更是多了。湊在一起總是說“今天蠶長大了”“明天我要買桑葉”之類的話。說的時候還用餘光觀察段堯在幹什麽,結果段堯沒事人一樣的要麽寫作業,要麽和同桌開心地聊天。秋念郁悶了,突然覺得段堯身邊有沒有自己都無所謂,自己根本不是他最好的朋友。這樣的想法,讓他和陳小竹說話的心都淡了,養蠶的激情也沒了。

整整一個星期之後,兩人還是沒有和好的跡象。連雙方的家長都看出來問題了。

在一天放學回家後,秋爸爸拉著秋念的手坐到沙發上。

“兒子,怎麽最近沒看到你和堯堯一起上學?上個周末也沒跟堯堯一起玩啊?”

“沒事,我們挺好的。”說完不耐煩地要掙脫秋爸爸的懷抱。

這讓秋爸爸更是好奇,按理說,在哪件事上跟段堯發生了矛盾,秋念應該會把那件事添油加醋地說出來,並讓他們一致認為這件事是段堯的不對,而自己是受了委屈的。而這次秋念居然這麽反常,看來是件嚴重的事了。

秋爸爸順從的放開他,嚴重就嚴重吧,反正自己也看不慣秋念每次那麽黏段堯,作為一個男孩子,得獨立啊,老是跟在別人後面怎麽算什麽?秋爸爸站起來拿起報紙,吹著口哨朝臥室走去。

秋念心裏也想與段堯和好,但每次準備主動找他說話的時候,看到段堯的目光根本沒有放在自己身上,氣就不打一處來!都怪陳小竹,沒事帶什麽蠶到學校,走到養蠶的鞋盒旁邊,踢了一腳,打開看來,四條蠶寶寶依然若無其事的吃著桑葉,秋念更郁悶了。

周四上午上完最後一節課,老師宣布下午的活動課組織全班到學校旁邊的田地上放風箏,讓有風箏的同學把風箏帶到學校來。學生們沸騰了,外面可比在教室裏好玩多了,回家的路上,都是三兩個湊在一起商量著下午跟誰一組。秋念習慣性的看向段堯,恰巧這次與段堯的目光撞上了,兩人對視了一會誰都沒有主動說話。

“哼!”秋念轉移視線,跑到陳小竹身邊,打算下午和陳小竹一起玩。

下午上學的時候,班裏有一半學生都帶有自己的風箏,活動課時間一到,老師組織學生在教學樓前面站好隊,領著他們出校門,在田野上自由活動。老師剛說解散,班上的人就三兩個聚在一起拿著風箏躍躍欲試。

秋念和陳小竹跑到一起,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準備開始。兩個小孩子想把風箏放上天還是有點困難的。

“秋念你舉著風箏到後面跑,我拿著繩子朝前跑,你看風箏飛起來了就趕緊放手!”陳小竹叮囑到,他之前和家長在廣場上放過,知道一些程序。

秋念點點頭,反正今天他知道陳小竹有風箏就沒有找家裏要錢買了,東西是誰的就聽誰指揮。

田野上的視野比較開闊,但路並不像廣場上那麽寬敞,只有一米多寬,兩邊都是別人種的莊稼,他們還要避免踩壞別人種的莊稼。

一陣風吹過來,陳小竹舉著風箏線跑起來,秋念在後面兩手舉起風箏跟著跑。

“快放手快放手!”陳小竹大聲對秋念說。

秋念聽到聲音馬上松手,可風箏還是飛了一會就掉下來了。

陳小竹跑回來,又重新開始。

這次秋念邊跑邊朝頭頂的風箏看,一直擡頭的後果是忘記看腳下,不小心跌倒在路旁的莊稼地裏。

“哎喲!”秋念慢慢坐起來。

好在莊稼地裏的麥子都長起來了一些,摔上去也沒什麽疼痛感,就是突然跌倒的時候看著嚇人。

“念念你沒事吧!”陳小竹找的地方有點遠,老師和別的學生都沒註意到這邊,不過段堯是誰,即使在和秋念鬧矛盾,也時刻關註著他,見他摔倒了,也不顧兩人之間的不愉快,馬上跑到他身邊扶起他。

“秋念你真笨!跑著還能摔倒!”陳小竹跑了半天發現後面沒動靜,一回頭,看到秋念坐在麥田裏有些懵住了。

秋念沒理陳小竹,而是委屈地看著段堯。段堯在他的小眼神下也深感愧疚。

“念念你沒事吧……”段堯又問了一句。

秋念把臉扭在一旁就是不看段堯並重重地“哼”了一聲。

“念念我跟你一起玩風箏吧。”

“哼!”

“那我找別人去玩了。”見秋念一直用鼻子發音,段堯拿出殺手鐧。

秋念突然回過頭開始怒視段堯。

僵持了一會,秋念終於開了金口:“你放學都不等我了!”

“你也沒等我啊……”畢竟秋念剛剛才摔了一跤,段堯也有些心虛,總覺得這件事因為自己。

“你上學的時候也不跟我一起!”

“以後天天叫你一起。”

“你不跟我一起放風箏!”

“那我們現在一起去吧。”

“我看到你上午吃果凍了!你沒給我吃……”

“我給你留了。”

“那我不養蠶了,你不能再那麽兇地把我一個人丟在學校!”

對於這一點段堯很無奈,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很兇地對待了秋念,而這個時候也只能點頭答應。

“那我們一起去玩吧,你有風箏嗎?”持續一周左右的低氣壓終於在兩人之間恢覆了正常。段堯從身後把風箏拿出來遞給秋念,兩人結伴找了個新的地方。

只留下陳小竹一人在原地:“餵!你們不要忘記我啊!”

晚上回到家,秋念看到臥室寫字臺上的鞋盒,心裏嘆了口氣。哎,蠶寶寶,不能看著你們長大了,可是我答應段堯不養你們了……

打開鞋盒,幾天蠶還是無憂無慮吃著桑葉,秋念抱起盒子,準備朝陳小竹家走去。

剛出門,段堯從正現在樓梯口準備下來。

“念念你要去哪?”

“我答應你不養蠶了,可是把它們扔了多可憐啊,我就想把它們送給陳小竹。”

“其實你要養也可以,就是別拉著我一起養……我看著這種東西身上就發麻。”

“一個人養多沒意思啊,我還是給陳小竹好了,你下來幹嘛?”

“我跟你一起去吧。”段堯走到秋念身邊說。

秋念點點頭,率先朝樓梯口走去。

陳小竹的家離秋念他們不遠,走十分鐘就到了。秋念和段堯過去的時候,陳小竹正在樓下的空地上和一個看起來比他們大幾歲的男生一起玩。

“陳小竹!”秋念喊了一聲。

陳小竹和他旁邊的男生一起朝他們望去。

“秋念?你怎麽來了!”

秋念抱著鞋盒走過去遞給陳小竹,“我不養蠶了……”

陳小竹旁邊的男生接過鞋盒,放在地上打開,裏面有四條蠶和一層厚厚的桑葉。

陳小竹詫異道:“為什麽啊?”畢竟這些蠶都是秋念自己買的,現在突然又說不養了,他可是知道秋念為了養蠶和段堯還鬧了次不小的矛盾。

“段堯不喜歡養這種東西……”秋念看了一眼身後的段堯。

“他不喜歡你養你的唄!”

秋念小聲道:“一個人養多沒意思啊……”

“好吧好吧,那我就接手唄!真是的,多大了,幹啥還要人陪,我就是個回收站!”說完抱起盒子打算朝家裏走去。

“小竹,我去放,你跟你同學說說話。”陳小竹身邊的男生吩咐道。

“說什麽話啊……天天都見面的。”陳小竹心裏很不情願,這兩個人下午放風箏的時候居然把他一個人扔在一邊!

“聽話,一會帶你去河堤上玩。”男生許下承諾,陳小竹才高興起來。

男生走後,秋念好奇道:“陳小竹,那是誰?”

“鄰居家的哥哥。”

段堯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問:“就是給你蠶的那個鄰居家的哥哥?”

陳小竹用力點頭,嘴裏開始嘰裏呱啦說起來:“我哥可好了!教我寫作業,還給我買好多東西吃!”

“哼,段堯也好,他也教我寫作業,給我買吃的,還能跟我一起上學!”陳小竹說那些話是真沒有要比較的意思,卻被秋念聽成在向他炫耀他有多麽好的一個鄰居,所以秋念也馬上開始反駁。

陳小竹:“……”

段堯:“……”

作者有話要說: 後續還是放在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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